
朱子语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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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子语类
黎靖德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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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人读书是为了明理,是为了修身养性。朱熹讲格物致知,讲存天理灭人欲,这些道理听起来很高尚。但我在读《朱子语类》的时候,却常常感到困惑。他说要"即物穷理",可面对具体事物时,到底该怎么"穷"这个"理"?他说"存天理",可这天理到底是什么样子?为什么不同的人对天理的理解会不一样?
朱熹批评当时的学风,说读书人只知道背诵章句,不追求真知。但他在书里也引用了大量经典,讲了很多抽象的道理。这些道理看起来都很对,可具体到生活中,却不知道该怎么用。比如他说要"主敬",可这个"敬"到底该怎么把握?是时时刻刻绷着脸,还是内心保持严肃?
让我更困惑的是,朱熹一方面强调"理"的重要性,另一方面又说"气"会影响人的行为。那么人做错事的时候,到底是"理"不够,还是"气"太重?如果"气"能影响"理",那"理"还怎么成为根本?
朱熹谈了很多关于修养的方法,比如静坐、读书、思考。但这些方法看起来都很普通,和其他儒家学者说的差不多。为什么他的学说会被后人如此推崇?他到底提出了什么新的见解?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。
书中还记录了很多朱熹和学生们的对话。学生们问的问题都很具体,可朱熹的回答常常绕着说。有时候他会反问你一句,有时候会引用经典,但很少给出明确的答案。这种教学方式让人摸不着头脑,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。
翻开《朱子语类》时,那些密密麻麻的格言总让我在敬畏中生出几分惶惑。先贤的话像一面棱镜,把阳光折射成刺眼的光斑,明明知道其中藏着智慧,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。"存天理,灭人欲"六个字悬在头顶,像永远够不到的戒尺,让人在深夜辗转反侧时忍不住想:这天理与私欲的边界,当真如此泾渭分明吗?
最让我困惑的是朱子谈论"持敬"时的严苛。他说日常要"如承大祭",连独处时衣冠都要端正。可现代人穿着睡衣在书房读书的惬意,在理学世界里竟成了需要修正的过失?我摸着羊毛袜里冰凉的脚趾,突然觉得那些被规训的古人,或许连蜷缩在沙发里发呆的快乐都不曾体会过。这种严丝合缝的修养,究竟是通向圣贤的阶梯,还是囚禁性灵的牢笼?
但读到"格物致知"的部分又让人心头一热。朱子说研究事物要"今日格一物,明日格一物",像极了当代人刷学术论文时的状态。只是今人面对海量信息时的焦虑,与古人皓首穷经的专注之间,隔着整个快餐时代的鸿沟。我盯着手机里未读的37篇文献,突然羡慕起那些能用半生钻研一本《论语》的书生。
最触动我的倒是那些偶然流露的人情味。当朱子说"读书不可贪多,惟贵乎精",语气竟像位劝学生别熬夜的老教授。看到他说"学者须是耐烦",忽然觉得理学家的面孔从神坛上走下来,沾了些烟火气。这些碎片般的温暖时刻,让厚重的典籍有了温度,也让我在困惑中抓住几分理解的可能。
合上书页时,窗外的快递车正鸣笛而过。突然意识到我们永远不可能完全回到那个"半亩方塘一鉴开"的世界,但那些关于慎独、关于思考、关于如何在浮躁中安放自我的追问,依然会在某个失眠的深夜,与手机屏幕的蓝光一起,轻轻叩打现代人的心门。
翻开《朱子语类》的刹那,扑面而来的不是智慧的光芒,而是令人窒息的道德说教。这部被奉为圭臬的儒家经典,表面上打着"存天理灭人欲"的旗号,骨子里却充斥着对人性的粗暴阉割。朱熹这个理学大师,就像个固执的老学究,拿着道德标尺丈量芸芸众生,却从未真正理解人间烟火。
那些密密麻麻的语录里,藏着多少令人毛骨悚然的规训。"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"——轻飘飘六个字,压死了多少贞节牌坊下的冤魂。朱熹们端坐在书斋里高谈天理,可曾听见寡妇夜半的哭泣?他们用"理一分殊"构建起精致的理论迷宫,却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道德教条的提线木偶。每读至此,总忍不住想问:这些道貌岸然的圣贤,自己可曾做到"存天理灭人欲"?
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,最严苛的道德家往往最经不起道德检验。朱熹一面强调"格物致知",一面却将《大学》改得面目全非;他口口声声"正心诚意",却在庆元党禁中大肆排除异己。这让我想起他评价王安石的"学术误国",殊不知自己的理学后来成为禁锢思想的枷锁。那些看似崇高的理论,最终都沦为权力游戏的遮羞布,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?
更可悲的是,这套理论体系把整个民族拖入了精神困境。三纲五常变成吃人的礼教,"存天理"异化为压抑人性的利器。八股取士的读书人捧着《朱子语类》皓首穷经,却培养出多少"平日袖手谈心性,临危一死报君王"的腐儒?当西方在文艺复兴时高扬人性,我们的知识分子还在朱熹划定的圈子里战战兢兢。这种思想上的自我阉割,造成的文化创伤至今未愈。
掩卷沉思,突然意识到朱熹最成功之处,是把专制统治包装成道德修行。他用"天理"神圣化等级秩序,用"人欲"污名化基本需求,让被统治者从心底接受压迫。这种将政治伦理化的手段,比赤裸裸的暴力更可怕。就像他注解的《四书》,表面是经典阐释,实则是思想篡改。当我们在传统与现代间挣扎时,是否该想想:那些被奉为真理的教条,有多少是权力精心设计的陷阱?
理学这座思想迷宫,终究困不住觉醒的灵魂。每次重读《朱子语类》,都像在观看一场精心编排的道德戏剧——演员们戴着仁义道德的面具,演的却是权力与控制的把戏。在这个意义上,朱熹确实达成了他的历史使命:为专制统治打造了一件看似圣洁的思想外衣。只是苦了那些被这件外衣勒得喘不过气的普通人。
读《朱子语类》,如沐春风。朱子所言,皆是日用常行处见功夫,于细微处显境界。他说"为学须是切实去做",这话最得我心。读书不是为夸耀于人前,而是要在自家身心上体认。每读至此,总觉惭愧,往日读书,多是贪多求快,如今方知为学贵在专精。
为学之道,从敬字入手最为要紧。朱子说"敬是立脚处",此话深得圣贤心法。我常思量,若是做事时心神散漫,纵使读尽天下书,也不过是个"两脚书橱"。近来试着在读书前整衣冠、正坐姿,果然觉得心容易收得住。这种功夫看似迂阔,实则大有裨益。
朱子论读书,最重循序渐进。他说"如饮食然,须是咀嚼得烂,方有滋味"。我年轻时读书贪多求快,往往囫囵吞枣,如今方知慢即是快的道理。尤其读圣贤书,一字一句都当反复玩味。近来读《四书》,每日只读一章,反复涵泳,反而觉得收获更多。
最令人警醒的是朱子论"存天理,灭人欲"。他说"人欲横流处,便是天理流行处"。这话初读似觉矛盾,细想才知其中妙处。我辈常以为克制私欲便是苦事,殊不知正是克己处见得真乐。试想清晨早起读书,开始时固然困倦,但一旦养成习惯,反觉神清气爽,胜过睡懒觉的短暂安逸。
朱子教人读书要"虚心涵泳",这话最是受用。我常提醒自己,读书时莫要先存成见。就像饮茶,若杯中有残渣,再好的新茶也品不出真味。近来读书,遇到不解处,不再急于评判,而是反复思索,往往能体会到更深一层的意趣。
读朱子书,最令人感动的是那份平实。他说"圣贤言语,平铺直放着",教人不必刻意求深。我常想,真正的学问,原该如此朴实无华。就像农夫耕作,不尚虚华,但求实益。这种精神,在今日尤为可贵。
圣人语录,嚼蜡滋味。板着脸说教,弯着腰注疏。人人都要学他,人人都不懂他。有钱人把他当摆设,穷书生把他当敲门砖。状元照着他说,落第也照着他说。活着被嫌弃迂腐,死了被捧成圭臬。不如直接读《论语》,不必拐这个弯。朱熹不如孔子,朱子语类不如《论语》。绕远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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