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诗人玉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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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人玉屑
魏庆之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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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书店翻了《诗人玉屑》,很多人都说它是一本讲作诗技巧的书。我觉得不止如此。这些古人写诗的方法背后,其实藏着他们对生活的态度。比如里面讲炼字,不是单纯的文字游戏,而是诗人对每个细节的认真。这种态度放在今天也很有用。读书的时候,我注意到编者的用心,把散乱的笔记整理得很有条理。这种工作很不容易,却很少有人提到。
研习诗法时读《诗人玉屑》,它示你:"炼句不如炼意,炼意不如炼格";苦于章法时,它指点:"作诗必先命意,意正则思生";拘泥词藻时,它警醒:"诗家圣处,不离文字,不在文字";困惑于诗道本质,它阐明:"诗有内外意,内意欲尽其理,外意欲尽其象";更不必说"诗不可凿空强作,待境而生自工""诗贵含蓄,如清庙之瑟,一唱三叹""观古人用意深处,学者当自得之"这些直指创作核心的箴言。
这部南宋诗话总集以二十卷的规模,将北宋以来诗学精髓熔于一炉。魏庆之编纂时展现的学术眼光令人叹服,他既辑录严羽"妙悟说"的玄思,又收存姜夔"自然高妙"的实论,更兼采杨万里"活法"之论。这般兼容并蓄的编纂策略,使不同层次的读者都能获得启发。
作为诗学研究者,我常惊叹于书中对诗歌技艺的精准解剖。其论"诗眼"一节,将虚字运用之妙析若观火;谈"命意"时,对杜诗结构的解读尤见功力。这种既重理论架构又不废具体分析的治学态度,至今仍是学术研究的典范。当现代诗论愈发趋向抽象时,《诗人玉屑》中那些贴着文本生长的批评,反而显出历久弥新的价值。
翻阅《诗人玉屑》愈久,愈觉其编排之刻意。那些被精心归类的诗论,真的能道尽作诗三昧吗?宋人好以理法论诗,将鲜活诗句囚于格套之中,倒像是给飞鸟丈量羽距。尤其读到"诗眼""句法"诸卷时,分明看见评点者拿着裁纸刀,将李杜诗篇裁成整齐的方块。
严羽《沧浪诗话》尚知"诗有别趣",而此书却把这份灵趣碾成了细末。所谓"玉屑",不过是把前人格言碾作齑粉,再按自家口味调成羹汤。最可疑的是卷十二"诗评",竟将陶潜与谢灵运强分高下,这等评判,与村塾蒙师批改课业何异?
诗道本如行云流水,偏要凿出沟渠引之。细想来,这套诗论体系,倒像是给后人设下的精致陷阱。今日读之,只见论诗者身影幢幢,反把诗人本相遮得模糊了。
说起来很尴尬,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完整地看完这本所谓的诗论经典《诗人玉屑》。看完只觉得失望,完全不明白它为什么能被捧得这么高。这本书号称是宋代诗话集大成之作,但实际上内容杂乱无章,很多观点都自相矛盾。
书里大部分篇幅都在讨论用字、对仗这些表面功夫,真正探讨诗歌本质的内容少得可怜。作者魏庆之似乎觉得只要把前人的评论堆在一起就是一本好书,完全没有自己的见解。这种汇编式的写法让整本书显得很廉价。
更可笑的是,书中那些所谓的"诗法"和"诗病"的论断。比如强调必须用某个字,必须避开某种写法,这种教条式的规定根本就是在扼杀诗歌的生命力。真正的诗歌创作哪来这么多条条框框?李白、杜甫写诗的时候可没看过这种书。
书中引用的例子也很成问题。很多明明很普通的诗句,被说得神乎其神。反过来,一些真正的好诗却被批评得体无完肤。这种颠倒黑白的评价标准,实在让人难以接受。
最让人不满的是作者的态度。整本书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说教口吻,好像只有他懂诗,别人都不懂。这种傲慢让人很不舒服。诗歌这么感性的东西,被他说得像是在做数学题一样。
书里还充斥着大量玄之又玄的说法,什么"气象"、"神韵",说得云里雾里,实际上什么都没说清楚。这种空谈理论的作风,对实际写诗一点帮助都没有。
每当夜深人静翻开这本泛黄的《诗人玉屑》,总像在竹露滴清的庭院里与古人对话。那些被时光摩挲得发亮的诗话,总在提醒着写诗的人要守住本心。在碎片化阅读盛行的时代,这本书教人懂得文字需要以心血喂养,就像种莲人需要懂得淤泥的深意。
读至"诗家三昧"一节时突然顿悟,写诗何尝不是修心的过程?真正的诗人应当如老僧入定,在喧嚣中保持灵台的澄明。那些流传千古的佳句,哪个不是从生命的痛处生长出来的?就像书里说的"诗从肺腑出,出则愁肺腑",写诗的人要先学会把心剖开给人看。现在人写诗总追求技巧的新奇,却忘了最动人的永远是那颗赤子之心。
记得书中记载贾岛"推敲"的掌故,突然明白古人为何总说"吟安一个字,捻断数茎须"。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,我们丢失的正是这种对文字的敬畏。真正的诗艺需要像老农侍弄庄稼那样,懂得等待与忍耐。有时候重读书中那些炼字的故事,会不自觉地抚平内心的焦躁。
最触动我的是书中"诗忌"篇的告诫。写诗最怕的不正是那些藏在华丽辞藻下的虚情假意么?就像做人,最难得的是在浮华中守住本真。每次读到"诗贵真"三个字,都像被当头棒喝。在这个人人都在表演的时代,能写出一句真诗,或许比写出百句妙语更珍贵。
这本书教会我的不仅是作诗的方法,更是一种面对世界的方式。就像书中那些诗人,在宦海沉浮中依然保持着对美的敏感。如今我每每提笔,总会想起书页间流淌的那种古老智慧——写诗的人,要先学会在尘世中保持心灵的洁净。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七百年来,这本诗话始终在暗处发着微光,等待与真正懂它的人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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