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采将著作命名为《曙光》时,绝非仅为吸引那些"以书名断书"的庸常读者。这个书名喻示着他自身哲学体系的破晓——此前他的思想视野虽未全盘接受,却始终笼罩在叔本华、瓦格纳乃至孔德的阴影之下。《人性的,太人性的》尚属过渡产物,自与拜罗伊特决裂后,尼采在这部作品中竭力重立思想根基,夺回精神自由,摸索着专属的哲学道路。1881年在热那亚春日勃发中写就的《曙光》,正是这位新尼采的黎明。"此书开启了我对道德的征伐",他在自传《瞧!这个人》中如是宣告。正如其鼎盛时期的《快乐的知识》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《善恶的彼岸》《论道德的谱系》,本书同样彰显着尼采无与伦比的深度心理洞察力,这种令十九世纪乃至任何时代都黯然失色的洞见,注定使他成为人类精神最锐利的审判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