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文章缘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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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缘起
任昉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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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次翻阅《文章缘起》,只觉得是本枯燥的文体分类手册。那些"诏""策""檄""移"的标签像中药铺里蒙尘的抽屉,整齐却令人昏昏欲睡。直到某日重读,才惊觉这部南朝任昉的著作竟藏着中国文论最初的锋芒——它用四十三类文体标本,悄然完成了一次对文学权力的解构。
这部成书于公元6世纪的文本,表面看是教人写奏章的实用指南。任昉将当时流行的实用文体逐一拆解,从帝王的"册"到文人的"铭",每类都标注首创者。这种看似机械的罗列背后,暗含着危险的颠覆性——当他把陈琳的《为袁绍檄豫州》与汉武帝的《封齐王策》并列时,实际上撕碎了文体等级的森严壁垒。在门阀制度森严的南朝,这种将布衣文士与帝王将相并置的写法,简直像在朱雀桥上撒了一把铁蒺藜。
最耐人寻味的是所谓"起源考证"。任昉宣称"表"始于诸葛亮,"书"肇自司马迁,这种追根溯源的做法,本质上是对创作权的重新分配。当他把文学发明权从上古圣王手中夺回,分发给具体的历史人物时,我分明看见纸页间有思想的火星在迸溅。这让我想起现代知识考古学的某些主张——话语权的归属从来不是天经地义,而需要持续不断的争夺。
但这部著作的局限同样明显。任昉对文体的理解仍停留在实用层面,像厨子研究菜刀却从不思考美食哲学。他详细记录"启"的格式却不论述文学本质,这种技术主义的倾向,某种程度上助长了后世八股文的僵化。我在图书馆古籍部摩挲着泛黄的刻本时,突然意识到:正是这种将文学降格为应用文的传统,使得中国文论长期缺乏对审美本体的深度探讨。
书中对"连珠""七发"等文体的记载尤为吊诡。任昉把扬雄的《连珠》视为范本,却对这类文体背后的隐喻体系视而不见。这暴露了南朝文人的典型困境——他们精于辨析文体形式,却怯于追问文学为何存在。就像茶艺师能说出十二种冲泡手法,却道不出茶汤里的禅意。
现代读者或许会失望地发现,这部"中国第一部文体论"竟对诗歌几乎只字未提。当我在咖啡馆重读这段时,玻璃窗外的霓虹与书中古老的"奏议"形成荒诞对照。任昉建构的文学宇宙里,实用文体占据全部星辰,而抒情诗篇却成了看不见的暗物质。这种选择性的失明,某种程度上预示了后世"文以载道"的沉重枷锁。
最值得玩味的是任昉本人的矛盾。作为"竟陵八友"之一的文学革新者,他编撰的却是一部守成型文体手册。这让我想起当代那些喊着创新口号的学术官僚。或许每个时代的文论都难逃这种悖论——越是试图系统化,就越可能成为创新的绊脚石。深夜合上书卷时,我突然理解为何刘勰要在《文心雕龙》里重新定义"文"的概念,任昉的框架实在太过逼仄。
这部著作像一面青铜镜,既照见南朝文学的精致轮廓,又反射出它的体制化危机。当我尝试用其中的"弹事"体写投诉信时,突然笑出声来——那些古老的文体分类,在自媒体时代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但或许正是这种时空错位感,让我们更清楚地看见:所有文论都是特定权力结构的产物,而真正的文学永远在试图越狱。
写作之道,在于明其源流,知其本末。古人作文,必先究其起始,而后能得其要领。《文章缘起》一书,详述各类文体之初始,使读者知所从来。
文体之始,可追溯久远。诏令始于帝王,奏议起于臣下。赋体源于《诗经》,论说本于《尚书》。每一种文体,都有其特定的用途和规范。作者若不察其本源,则如无源之水,难以持久。
读书人应当了解文体演变。比如檄文始于战争,用于宣示正义;铭文起于器物,用以记述功德。这些知识看似琐碎,实则关乎根本。掌握了文体的源头,写作时才能得心应手。
学习写作贵在循序渐进。初学者应先从简单文体入手,如书信、日记。待基础稳固,再尝试更复杂的文体。切不可好高骛远,急于求成。每一类文体都有自己的规矩,必须认真遵守。
写作时应当注意文体的纯粹性。不可将不同文体的特点混为一谈。比如作诗就不能用论说的笔法,写奏章也不宜用抒情的语言。保持文体的纯粹,文章才能端正得体。
今人作文,往往忽视文体规范。或随意创新,或生搬硬套,这都是不明源流的表现。《文章缘起》的价值,就在于帮助写作者回归根本。只有把握住文体的本质,才能写出合格的文章。
《文章缘起》考据精当,溯源明理。
看懂了就会写文章。
"文章缘起,本于心声;心之所至,笔之所归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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