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齐东野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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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东野语
周密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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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密所著《齐东野语》,不过是宋人说部之流。书中专记旧闻轶事,看似旁征博引,实则材料芜杂无序。所述内容多涉神怪不经之谈,考证极为粗疏。作者自诩见闻广博,却常将新旧传闻混为一谈,不加辨别。其叙述方式过于散漫,往往离题千里。此书虽可作茶余谈资,若论史料价值,实在有限。
读完《齐东野语》,不得不感叹周密这位宋末文人的敏锐与通达。他在笔记中记载的那些朝野轶事、文人轶闻,看似琐碎,实则暗藏智慧。最打动我的是他那种既入世又超脱的态度——既能细致观察世相百态,又能保持文人的清醒与距离。这种平衡实在难得,放在今天依然让人受用。他笔下那些关于科举、官场的记载,让我看到古代文人如何在制度束缚中保持精神独立。特别欣赏他对市井生活的生动描绘,没有士大夫的傲慢,反而充满对平凡生活的珍视。这种包容开阔的胸襟,在讲究等级的宋代尤为珍贵。书中那些看似随意的生活片段,其实都在告诉我们:真正的智慧不在于高高在上的说教,而在于对日常生活的深刻体察与热爱。周密的文字就像一面镜子,既照见了他那个时代,也让我们看到自己。
古之笔记,往往能窥见一代之风骨,如周密之《齐东野语》,虽冠以"野语"之名,实则包罗万象,上至朝廷典章,下至市井轶闻,可谓南渡后士人精神之一面明镜。今人读之,不禁感慨:彼时文人何等气度,纵使偏安一隅,犹能不废著述,将一朝之兴衰、一时之得失,皆笔之于书,以待来者。而今之笔记,非但难觅此等襟怀,更沦为猎奇媚俗之物,实在令人扼腕。
《齐东野语》中记载宋季遗事,尤可玩味。如"张魏公三战本末"条,述张浚用兵始末,字里行间可见周密对国事之关切;"孝宗圣政"条,记孝宗朝政,虽不免有溢美之词,然亦可见士人对明君之期待。今人读此,不免想到当下所谓"时政评论",或歌功颂德,或愤世嫉俗,鲜有能持平而论者。周密之笔,既有史家之严谨,又不失文士之性情,此等境界,令人神往。
尤其令人感慨者,是书中对南宋士林风气的记载。如"道学"条论朱陆异同,"杭学游士"条述太学生之浮嚣,皆可见当时学界之弊。而今观之,何尝不是一面镜子?今日学界,名目更为繁多,而求实之风日衰;门户之争愈烈,而真知灼见愈稀。每念及此,未尝不掩卷长叹。
予尝谓,读古人书,最忌以今非古,亦忌以古非今。然读《齐东野语》这样的笔记,却总不免生出几分今不如昔之感。非因古人皆圣贤,实因今人太不长进。周密作此书时,尚有"齐东野人"之自谦;而今人操觚,动辄以"大师"自居,岂非可笑?真学问不在名号之响亮,而在见识之真切。若能使浮躁之心稍安,或可于古人笔墨中寻得几分真趣。
"街谈巷语,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。"——此语道尽《齐东野语》之精髓,惟其野,故真;惟其杂,而愈显其博。
临安旧事,纸窗竹影,茶烟袅袅浮沉;宫漏声残,御街尘冷,一城风絮低徊。南宋的月色总是朦胧,照不亮归人的路,也照不亮王朝的末路。凤凰山阙暮云积,钱塘江畔夜潮急。褪色的朱漆宫门内,曾经临安城的繁华,如今只剩几卷泛黄的野史笔记。可记得,当年汴京的《东京梦华录》写尽北宋风流,而这部《齐东野语》记录的,却是半壁江山摇摇欲坠时的众生相。史笔如刀,剖开的是人心;墨痕似泪,浸透的是沧桑。
周密笔下这座城,总带着将熄未熄的余温。瓦肆勾栏里的说书人还在讲着前朝旧事,茶坊酒肆中的文人却已开始书写新的传奇。南宋末年的临安城像一盏熬干了的灯油,灯芯将尽时反而爆出最亮的火花——那是最后的诗酒风流,是《武林旧事》里追忆的西湖歌舞,更是《齐东野语》中那些真假难辨的朝野秘闻。我们读到的每则轶事背后,都站着个欲言又止的见证者。当蒙古铁骑踏碎江南烟雨时,这些笔墨就成了飘散在风中的遗言。
那些记载总让我恍惚。张功甫的牡丹宴与贾似道的蟋蟀谱并列,岳珂的铮铮谏言与权臣的夜宴笙歌交错。最刺目的莫过于《放翁钟情前室》这样的篇目——陆游的剑南诗稿尚带血痕,这里却记着他晚年对唐琬的魂牵梦萦。周密像个站在时光裂缝里的说书人,既记录着士大夫们的风骨,也不放过他们袍袖下的虱子。这种笔法让人想起褪色的绣像:金线仍能窥见当初的辉煌,但虫蛀的痕迹里爬满了时间的嘲讽。
如今翻开发脆的书页,墨香里仍能嗅到咸淳年间的雨气。某个深夜读到"绍熙内禅"的章节,突然惊觉这些文字像极了褪色的壁画——画师在描绘盛世图景时,早已在角落偷偷画上了崩塌的预兆。当我们在字里行间寻找南宋灭亡的答案时,或许答案就藏在那些看似闲笔的细节里:某次宫宴上打碎的玉盏,某年元宵节突然熄灭的灯山,某个官员奏章里欲言又止的空白。
这部被归入"野史"的笔记,其实比正史更真实地保存了一个时代的呼吸。那些被史官略去的私语,被御笔删削的真相,都在周密的竹纸册页间获得了诡异的永生。临安城的最后时光被切割成无数碎片,有的成了《癸辛杂识》里的怪谈,有的化作《武林旧事》里的叹息,而最锋利的部分,都埋在这部看似散漫的笔记里。当我们在七百年后重读这些文字时,忽然明白所谓野史,不过是历史不敢直视的倒影。
凤山水门外的潮声依旧,只是再无人记得当年那个在积雨巷口记录见闻的青衣文人。他写下的每个字都在提醒我们:所有繁华都是正在褪色的记忆,所有终结都是早已写定的伏笔。书页间游动的不是墨痕,是无数个平行时空里,南宋最后那缕未及说出口的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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