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荒马乱中翻完《元史》，愈发确信历史不过是成王败寇的循环往复。蒙古铁骑横扫欧亚，不过九十年便土崩瓦解，忽必烈建元称帝时何等煊赫，末代皇帝北逃时就有多狼狈。我年近三十，早知盛极必衰的道理，却仍会为那些湮灭的文明痛心——撒马尔罕的金色穹顶，杭州的烟柳画桥，都化作史书里几行冰冷的记载。最可恨的是，这部官修史书充斥着对征服者的谄媚，对被征服者的轻蔑，连文天祥这样的脊梁都被草草带过。读史本为明鉴，可当执笔之人都是胜利者的奴才，我们又能看清几分真相？但到底要读的，就像不得不咽下掺沙的饭，毕竟这是我们仅有的粮食。每次重读都像在废墟里扒拉，偶尔能捡到几片未被完全篡改的碎片，便觉珍贵异常。

读《元史》，但不全信。

在最难熬的日子翻开《元史》，突然明白王朝兴衰不过是循环往复。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只用几十年，可建立的大元帝国不过百年就土崩瓦解。我三十岁了，知道盛极必衰的道理，却还是渴望权力渴望胜利。我不想经历失败不想面对崩溃，做不到像成吉思汗那样杀伐决断，也做不到像普通牧民那样随遇而安。大概要等到五六十岁才能放下这些执念吧，不然奋斗还有什么意义。这大概就是史书里说的凡人的愚昧。

元朝速亡，败在用人不当。

有人从《元史》里看到蒙古铁骑横扫欧亚的辉煌。我却只看到一个个被屠城的惨剧。这部史书把征服美化成天命，把杀戮粉饰成武功。统治者把百姓当牛羊，文人被迫歌颂暴力。元朝不过百余年就崩溃，留下的是断裂的文化和伤痕累累的土地。读这本书让人窒息，它不是历史真相，而是胜利者的自说自话。每个民族都有权记录自己的历史，而不是被迫接受征服者的版本。